【靖苏】谁令白衣送酒 21
景琰爱屋及乌要喝茶，带沈蔡拜访苏宅，半夜偷过地道陪苏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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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（2）
梅长苏与靖王重新回到暖阁坐定，靖王身子前倾语气凝重地问道：“现在差不多尘埃落定，先生可以让我见一下卫峥了吧。”
梅长苏迟疑片刻，低声道：“现在夏江之案尚未审结，还是谨慎一些为好。殿下放心，卫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靖王眉头锁起：“我想早点见到卫峥，是想早些知道当年梅岭情形。”
“我了解殿下的心情，只是现在开朝复印才几天，朝事繁多时局不稳,殿下先集中精力处理政务，待时机成熟，我必安排你们见面。”
靖王忽然想起那日半路上遇到的穆小王爷，灵机一动：“卫峥可是藏在穆王府？”
梅长苏微微一笑，“殿下怎么知道的？”
靖王也淡淡一笑：“那天路上遇到了穆小王爷，他说先生找他有事。”
梅长苏有些感慨：“殿下如今实在敏锐，过不了多久，苏某便无用武之地了。”
“先生说笑了。既然人在穆王府，自然安全无虞。我就等先生安排了。”
梅长苏见他不再坚持见卫峥，便不再多言。到茶炉边取了刚煮滚的小水壶，温了茶具，低头泡茶。
靖王坐在一旁凝视他，那专心泡茶的动作，自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。
靖王忽然又想起一事：“先生的身体，到三月份的时候该大好了吧。”
“现在就没事了，哪里还要等到三月份。殿下有什么吩咐吗？”梅长苏放下手中的茶具，坐正了问道。
“母妃说三月春猎父皇带她随行，皇上已经准许她见一见先生。所以到时候，先生也要跟我一起去九安山春猎。”
梅长苏有些意外：“静妃娘娘，见我一个白衣客卿做什么？”
“母妃虽然没有见过你，但是对你推崇备至、关怀有加。有时候我都觉得先生是不是与我母亲有什么故旧之交呢？”靖王带着些探寻的目光注视梅长苏。
“殿下说笑了吧，娘娘入宫的日子只怕比苏某年纪都要长些，怎么可能有什么故旧之交呢？”
梅长苏倒了一杯白水递给靖王，自己端起了茶盅。
“先生，以后也给我喝茶吧。”靖王说。
“哦？”梅长苏抬眼瞧他。
“呃……”靖王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出来。
梅长苏也不再问，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。
靖王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是——“爱屋及乌。”
过了两日，靖王带着沈追和蔡荃一起来拜访梅长苏。这次大张旗鼓的拜访，一方面是源于梁帝的示意，另一方面靖王希望向朝臣肱骨展示苏哲的国士之才，为将来苏先生入阁入朝铺路。
梅长苏自然知道靖王的意思，也并不点破，不卑不亢地接待了当朝亲王和两位尚书大人。
话题由靖王打开之后，越聊越深的却是另外三人。沈追与蔡荃本是梅长苏推荐给靖王的人才，这第一次见面深聊，竟是颇为投机。二人都为梅长苏的惊世才学所折服，梅长苏对他们也很欣赏。就这样从早上谈到中午，用罢黎纲准备的午饭，又继续聊，直到日头偏西。
靖王本来看他们相谈甚欢心中欣慰，等看到二人毫不客气留下用午餐，已觉得有些不悦，似乎在苏先生府中用餐只应该是自己的特权。
饭后二人也没有告辞的意思而是回到客厅继续聊，靖王在一边不时关注苏先生的状况。
梅长苏仍是一副温和耐心的样子，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疲倦之态。但靖王却注意他时而不动声色地捏一捏自己的腰，想是坐的久了有些腰酸，有时把手垂下缩进袖中紧紧握拳，似乎在用指甲掐手掌提神。
眼看天色近黑，那三人还是谈兴颇浓。靖王终于沉不住气提醒道，“苏先生身体不佳，这样也太劳累了。下次再谈吧。”
沈蔡二人这才注意到已经聊了整整一天，忙起身致歉告辞。
梅长苏把他们三人送到大门外，躬身送行。
已经走出府门的靖王却忽然对那两人说：“二位大人先走，我还有事跟苏先生谈。”刚一返回院子里便一把搂住苏先生。
“殿下！”梅长苏大吃一惊，立刻推开他。
靖王搂着不放手：“都怪我找来这两个不识趣的家伙，害你累了一天。”
“殿下自重，快点放手。”梅长苏在他怀里徒劳地挣了两下，“既知道我累了，就该让我回去休息。”
靖王听完一把将梅长苏横抱在臂弯里：“我送先生回卧房去。”
梅长苏急了，正要说话，却见黎纲跑了过来：“宗主，您怎么了？”伸手要将梅长苏从靖王手中接过去。
靖王道：“苏先生累了，有些头晕。我送苏先生回卧房，麻烦黎舵主把宴大夫请过来。”
梅长苏有些窘，索性把脸埋在靖王的衣袍里，假装真的晕过去了，任由他一路抱回内院卧房。
靖王将梅长苏轻轻放在床榻上，又拉过夹被给他搭在身上。
梅长苏斜靠在枕上冷眼旁观，终于忍不住叫道：“靖王殿下！”可是喊完之后，本该义正辞严斥责于他，有些不忍心，若就这样默许了，又不甘心。
正纠结中，晏大夫推门进来了。看到晏大夫那张怒气冲天的脸，梅长苏索性又闭上眼一动不动。
晏大夫瞪了靖王一眼，忽然想到这是靖王，又略点了点头。靖王倒是毫不在意地候在一边。
晏大夫搭了脉，扒开眼皮瞧了瞧，便对靖王说：“宗主是累着了，我去给他配副药。”
想了想又道：“你给他按摩一下腰，要轻一点。”靖王忙点头称是。
晏大夫起身却又瞪了靖王一眼，“哼”了一声才出门而去。
知道晏大夫走远了，梅长苏才睁开眼。靖王坐到床边来笑道：“晏大夫似乎对我有意见，每次见到总吹胡子瞪眼的。”
梅长苏也瞪他一眼：“谁让你把他叫来的，我本来躺躺就好了，这下还要喝药。”
靖王俯下身准备给他按摩腰部，手刚放在腰上，梅长苏就躲：“殿下，快回去吧。来了一整天了。”
“可是怕痒吗？这可如何是好？”靖王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靖王殿下，天色不早该回府了。”梅长苏忍无可忍再次提醒。
“我一会儿从地道走，早晚又怕什么？”
“殿下。”梅长苏怒道：“你一大早从我苏宅大门大摇大摆进来再也没有出去过，第二天又从靖王府出门。殿下是想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有条密道吗？”
“誉王虽然禁足在府但势力犹在，红袖招还在，夏江未结案。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靖王殿下，盼你露出破绽。皇上让你来拉拢我是没错，但是一旦他知道你我早就有联络，你以为他不会动杀机吗？”
梅长苏一席话说的靖王冒出冷汗，看着梅长苏脸色泛白微微气喘的样子，心疼又内疚。
“是我错了。先生好好休息，我晚上从密道来看你。”说完也不待答话转身就走。
梅长苏苦恼又无奈，偏偏又感到一丝甜蜜。
靖王回到府中便开始看积攒了一天的大叠邸报，处理完又是亥时。在密道口徘徊几圈，还是举着灯烛走进去。
来开门的是飞流，少年睡眼惺忪：“苏哥哥，睡了。”
靖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轻声对飞流说：“我来看苏哥哥，你去睡，等会儿我自己关门。”
梅长苏这一日确实劳累，晏大夫又在汤药中加了一剂安神的方子，此刻早已睡熟。靖王轻手轻脚走到床边，静静地坐着看了一会儿，把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，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冷。
默默脱掉外袍，钻进被子里拥住了苏先生。
一向浅眠的梅长苏，这一夜睡得非常安稳。没有咳嗽没有胸闷，也没有噩梦惊醒坐起。
当金星渐隐晨曦未到时，萧景琰已悄悄起身。看着梅长苏安静恬淡的睡颜心里不舍，想印一个离别之吻又怕吵醒了他。轻轻掖好被角，默默凝视片刻，转身往密道口离开了。
心中酸楚又有些高兴，苏先生的身体终于不像以前那般冰冷了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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