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谁令白衣送酒 19
上元夜的假面之吻。假装相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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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里寻他千百度(4)
靖王痴痴地望着怀里戴着麒麟面的人,他是叱咤沙场的赤焰少帅还是纵横天下的江湖霸主?
他分不清这是还魂的小殊还是小殊附体的苏先生。
他分不清是十三年前的萧景琰来到了现在,还是自己已回到了十三年前。
他其实也并不想分清楚,这都不要紧,只要眼前此人还在怀里就好。
他若是火热的,就做自己的小火人,他若是冰冷的,就让自己来温暖他。
他不知道怀抱中那个面具下的人其实和他一样,分不清他是十三年前的萧景琰还是现在的靖王殿下,分不清自己是十三年后的林殊还是十三年前的梅长苏。
一样的月光,一样的马背,一样的面具,一样的怀抱,一样的上元夜,难道身边的那个人不应该一样吗?
他的手臂在收紧,不能让他离开,不能让他消失。
不能像无数次在梦中一样——那些梦里,只能远远望着他,不能喊他,不能抱他,不能吻他,甚至不能靠近他。否则那鲜活生动正在笑着跳跃着的人儿,立刻就变得飘忽变得透明,变成一缕青烟一丝游魂,烟消魂散。
梦醒时的凄凉、无助与绝望,像粗糙的石砾一天天打磨着他原本柔软热烈的心,那颗心越来越硬越来越冷,直到有一天不再为他流泪,也不再有欢笑。
“殿下——”梅长苏的声音略带沙哑。
“不,别喊我殿下。可不可以叫我景琰,只是今晚,只是现在,叫我景琰。”
靖王的声音低沉得有些嘶哑,嘶哑得仿佛在哀求。
“景琰——”这是重逢之后第二次喊他景琰,他的眼泪藏在麒麟面下一串串落下。
他又听到他喊“景琰”了,他把头埋在那瘦弱的肩膀上,浑身都颤抖起来。
“景琰。”他温柔地再次喊他。
“小殊,我知道你是我的小殊。”他紧紧抱着他,藏在面具后面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你是小殊。你就是小殊。”他重复地坚持着念着这句几乎没有意义的话。
“景琰,景琰,景琰。”他也重复地,温柔地喊他的名字,像在抚慰受委屈的孩子。
“十三年了,你一定怪我为什么不去救你吧。”
“就连在梦里,你也不让我抱一下,还没有碰到你就跑了。我知道你是在埋怨我,我也每天都恨自己无能,也恨自己无情。我以为永远都忘记不了你,一闭上眼你的脸就在眼前,每一根汗毛每一颗痣每寸皮肤都清清楚楚,摸你的感觉都在手指尖上。可是有一天忽然发现竟然想不起来你的声音,不确定你会怎样对我说话,有一天当我想起你的时候竟然不会哭了。梦到你的次数越来越少,是你不想再见我了,还是我要忘记你了?小殊,小殊。”
“景琰啊,”他用力抚着他环绕到自己身前的手臂,拍着他的手背,不管他哭诉着什么,只温柔地叹息一般唤着他的名字:“景琰。”
那曾经最熟悉、最信任、最亲密的人,终于在十三年后抱住自己喊自己名字的时候,他也只能回应一声“景琰。”
萧景琰停止了哭泣,猛地探身把面朝前坐着的他横抱过来,将手扣在他的脑后,让他的脸直直的对着自己,然后摘掉了自己的假面。
“景琰啊。”他的声音发颤。
他的手指在那麒麟假面上轻轻地抚摸着,这里面是软糯的嘴唇,这里面是挺直的鼻梁,这里面是的清澈的眼眸,这里是面颊的边缘,只要轻轻一揭,就可以看到我的小殊了……
“景琰,”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沙哑,沙哑地似乎在恳求。
他放开了手,温柔地去吻他,隔着假面去吻他。
吻那锈迹斑驳的银箔,就像吻他残留伤痕的眼睑;吻那泛着寒光的珠翠,就像吻他冷峻深邃的眼眸;吻那棱角分明的宝石,如同吻他词锋锐利的双唇。
且慢,我在吻着谁?又在想着谁?这面具下到底是谁?我又希望他是谁?
他猛的揭开了麒麟面,露出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庞。
“苏先生,是你。”
“是我。靖王殿下。”
不知何时,算不上识途老马的小黑,已经把他们带回了靖王府。
梅长苏回到自己的卧房,锁上了密室的暗门。
“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,我也认得是你啊。”
“只有我戴上假面的时候,水牛,你才敢认得我。”梅长苏苦笑,“不过假面只属于上元夜。”
东风夜放花千树
更吹落 星如雨
宝马雕鞍香满路
风萧声动
玉壶光转
一夜鱼龙舞
娥儿雪柳黄金缕
笑语盈盈暗香去
众里寻他千百度
蓦然回首
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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