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谁令白衣送酒 8
苏兄替景琰谋划赈灾事宜，林殊在琅琊阁所留遗书再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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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更与番外《宗主要生了》情节有呼应。
【番外】宗主要生了
圣诞快乐！
看完此更若感觉中刀，先道抱歉。
其实，我觉得还好，阁主多么机智呀。
今天一定发个大礼包！内容？你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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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可欺之以方（5）
霜降后天气渐凉，西风吹过，落叶满庭。
大统领和小飞流从前厅一直打到后院卧房门外。梅长苏的心情不错，站在廊下笑眯眯看他俩过招。
晏大夫板着脸端来一碗汤药，梅长苏接过来二话不说一口喝了个干净，还把药渣在碗里涮了涮，也倒进嘴里。晏大夫接过空碗看了看，仍没给个好脸色，“哼”了一声就走了。
“飞流啊，让蒙大叔歇一会儿吧。”
飞流也不情愿地“哼”了一声，收招让到了一边。
蒙挚大步走过来，细细端详了一下梅长苏仍然显得苍白的脸色，笑道：“比前几日好些了。”
夏冬和聂锋相认后两天，梅长苏便安排送聂锋去了琅琊山。夏冬不放心要跟着保护，梅长苏怜他二人十年相思之苦便同意了。
靖王自上次惹了梅长苏不痛快之后，倒是变乖了许多。
有事来请教梅长苏，则恭恭敬敬，事情谈完就走。梅长苏若给信说不舒服，他也不上门，二人通过书信往来消息。有时派列战英送来静妃做的食盒，有时让庭生过来找飞流玩耍实则是打探梅长苏状况。他自己则一切事情概不多问，省了梅长苏许多麻烦。
前一阵子连续多日操劳与烦闷引发的旧疾，在晏大夫悉心治疗下渐渐恢复。
自静妃知晓飞流流鼻血之事后，送到靖王府的食盒从两盒变成了三盒，专门交代其中一盒给飞流。晏大夫仔细查验了静妃为梅长苏做的药膳点心，竟发现了近十种于梅长苏寒症体质极有补益的稀有药材，便督促着梅长苏每天必吃上几块。
这样相当于两位名医在给梅长苏调理身体，往年一入冬必然发作的寒症竟也没有复发迹象。梅长苏自己和江左盟中上下人等心情都甚好。
蒙挚先把当日朝堂里的事给梅长苏讲了，说起靖王和誉王在争夺岳州抚州赈灾事宜，靖王拿不出私房银子赈灾被誉王抢了差事云云。
梅长苏一向把靖王的事看得比天大，立即就给抚州当地帮众发了消息筹划相关事宜。
蒙挚在一边笑道：“小殊啊，你嘴上说要欺之以方，其实心里把他当成宝贝。”
梅长苏笑道：“殿下现在不找我的麻烦，我就趁着有精神多帮他谋划些事情。”
“蒙大哥还记得我上次说的，有一件能证明林殊已死的证据吗？”梅长苏似是无意提起一事。
蒙挚愣了一下：“你又打算怎么欺负靖王殿下啊。”
梅长苏不理他，继续说：“夏冬替我把这份证据从琅琊阁带回来了。”
“你想不想看看。”
“你既这么说，我当然要看。”
梅长苏走进书房内室，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牛皮信袋出来，递给蒙挚：“打开看看吧。”
蒙挚把信袋打开，掏出来一大册订在一起纸卷，纸质发黄又脆又薄，墨色暗淡，有些地方沾着干涸发黑的血迹，散发着霉变药材的混合气味。看起来是十几年前的旧物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蒙挚狐疑地看了梅长苏一眼，梅长苏示意他细看内容。
蒙挚把卷宗展开，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一段段的文字。每段文字旁边都标记了日期。这些段落排列不甚整齐，东一块西一块，似乎是随手写到哪里算哪里，纸写完了就换一张。字体笔力刚劲中带着潇洒随意，看不出是何人所写。
再看上面标注的最早日期，年号竟然是十三年前的。
蒙挚忽然想起梅长苏说的“证明林殊已死的证据”，不由地心神一动，于是定下神来仔细看内容。
只看了其中两三处文字，蒙挚就明白了，这分明是以林殊的口气在回忆儿时与靖王萧景琰的兄弟之情。
蒙挚手指颤抖，迅速往后翻，这些段落中有回忆林府旧事，有讲太奶奶如何疼爱自己，有痛惜赤焰军遇难将士，有讲述梅岭地狱惨状。
翻到最后一页，日期已经是十二年之前，发黄的纸页下面有四个大字，字体与整册书完全不同，写的是“林殊绝笔”。
蒙挚抬起头看梅长苏，脸色惊得惨白：“小殊的遗书。”
“林殊绝笔”四个字，正是当年小殊的字迹，虽然笔划颤抖歪斜，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已是油尽灯枯之际，用尽全身力气所写。
蒙挚偷偷看了一眼了梅长苏，终于鼓起勇气问：
“这封遗书是你伪造的？”
梅长苏平静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不是。”
“是哪来的？”
“琅琊阁送来的。”
“这些字是谁写的？”
“琅琊阁少阁主蔺晨，最后四个字你应该认得出是谁写的。”
“遗书是真的？!”蒙挚急了，眼睛都瞪圆了，“小殊若死了，那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江左盟宗主梅长苏。”
蒙挚脸色都变了：“你别跟我说这些了，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梅长苏脸色微微发白：“我早就告诉你，林殊十几年前就死了。”
蒙挚气结：“你是说你假装成林殊来骗我帮你辅助靖王？这我可不信。”
“那你信这封遗书吗？”梅长苏问道。
“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小殊，恐怕我就信了。”
梅长苏道：“如果靖王殿下看到这封遗书，你说他会不会相信呢？”
蒙挚想了想叹气道：“他八成会信的。这遗书签名跟真的一样。”
“这本来就是真的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签的？”
“自然是我临死之前。”
“呸呸呸。”蒙挚是个老实人，虽然气得脑门上青筋鼓了起来，还是不愿面前这个家伙早死，不管他是林殊还是梅长苏。
“小殊，苏先生，梅宗主，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。我被你弄得越来越糊涂。”
梅长苏看着蒙挚气急败坏的样子，有点想笑又觉得心中苦涩，端起茶盅喝了两口，娓娓道来。
“当年在梅岭我被琅琊阁主相救带回琅琊阁，后来一直是蔺晨在照顾我。”
“解毒过程凶险非常，每天都有可能断气。他怕我陷入昏迷死去，就在我耳朵边不住呱噪，时时逗着我说话。”
“一开始我不理他，他就把我昏迷中的呓语都记下来，念给我听。”
“慢慢的，我也就开始跟他说些陈年旧事。他陪着我闲来无事都写了下来，说等我老了要给我当回忆录。”
“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年，到了拔毒最关键的那一天，我命悬一线，奄奄一息。自觉熬不过这最后一关。将死之时，想给景琰留几句话，让他不要报仇，只要他一世安乐平顺就好。托蔺晨把遗书交给景琰。”
“我用最后的力气签了名字，觉得半生的担子都不必背负了，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，正吐出最后一口气，就可以死了。”
“谁知蔺晨忽然在耳边喊我，让我睁眼，给我念他自作主张改写的遗书内容。
我听到那句话，就被气活了。”
“原来蔺晨怕我交代完后事，一口气松了就再没可能醒过来。就篡改了我的遗言，说要让景琰谋夺大位为我洗冤报仇，否则死不瞑目。”
“我怎么放得下心，让景琰一个人背负这样的责任。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一着急就又醒转过来。”
“当我活过来的时候，我就发誓，既然还活着，就不能白白活着。这报仇洗冤的责任，应该由我自己来背负。”
“所以这封遗书是真的，林殊死了是真的，我是梅长苏也是真的。”
“我一句假话也不说可还是能骗到他，你说，这是不是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？”
梅长苏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，眼角沁出了泪花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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